与谁共情 世界热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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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红明 上海《收获》杂志副主编
今天夏至,明天端午。记得老舍先生曾写一首《七律·端午》:“端午偏逢风雨狂,村童仍着旧衣裳;相邀情重携蓑笠,敢为泥深恋草堂;有客同心当骨肉,无钱买酒卖文章;当年此会鱼三尺,不似今朝豆味香。”
路边有小贩在售卖菖蒲与艾草,以红丝线扎成一束束。民谚说:“清明插柳,端午插艾。”古人此时会洒扫庭除,在门楣插艾和菖蒲,还用菖蒲、艾叶、榴花、蒜头、龙船花,制成人形或虎形;或给孩童额头涂上雄黄酒……除了纪念屈原,端午的习俗,也都是驱邪镇恶的吧。
附近有一家宁波老太经营的摊子,我不是宁波人,也不太嗜甜,可但凡买酒酿,却都会去光顾她那里,喜欢看见她揭开坛子盖,长长的勺子舀起来一大块酒酿那一刻。除了酒酿,摊位上还有各种年糕与糕点、宁波酱菜之类,她先问要做什么,再推荐“食材”,递给时 “普及”几句她老家的做法。今天忽然看见她面前的笸箩里,有了红丝线、黄丝线绑的粽子,我按一按粽子,有点软,仿佛是新鲜刚煮出来的。我说,你做的?她摇摇头,我妈妈会,我都不会了,这是我家乡的大肉粽和蛋黄肉粽。我买了五个。
如今上海的包子铺,常年都摆着一堆粽子,去青浦朱家角,遍地也都是肉粽的铺子……年节和某种食物的象征紧密关联,已经因为日常化消解了。是什么时刻,才会觉得这些年节的“仪式”也有意味?也许是感受到时间飞快流失,记忆中的细节比现实的省略更清晰的时刻。尤其是看到某“社畜”昨天半夜两点半才加班回家,只关心可以睡几天、何时补班的时候,那种叫做“回忆”的东西,就像白蛇与雄黄酒的历练,消弭了……
想起第一次吃到浙江的肉粽,是童年时,我家已经由广东迁徙到上海。正是端午节的前一天,父亲从外地出差回来,带着一个小竹篮,里面是闻名遐迩的嘉兴肉粽。那还是绿皮火车时代,父亲说他特意下车买的。我看看外婆和妈妈已经准备妥当的包粽子的食材:洗得清亮的绿色粽叶,细细的,整齐摞着;泡过的糯米和绿豆红豆;方方的一块块腌制中的五花肉,花生碎……我问妈妈:我能不能先把嘉兴粽子里面的肉先挖出来吃了,跟咱们家的阳江粽子比较一下?而外婆却端详着那些嘉兴肉粽的粽叶,说,这粽子叶大多了,是不是好包?
如今,能够扎出美观结实的粽子的我的外婆、讲究复刻故乡美食的父亲,都已经仙去,母亲也不再下厨给我们做老家的食物……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